“什、什么?等……殷公子!”
无论是于涟,还是沈安,今生殷故好不容易才将他寻见,绝不愿再看云文在眼前死去。
于是他强硬的将云文拖入药堂,摁到坐堂老中医面前,道:“郎中先生,劳烦你帮忙看看,云先生今日脸红身烫,心跳格外异常,莫不是生了什么大病才会如此?!”
云文听罢,脸红得似要滴血,连忙站起身:“没有,我不是生病……”
可话还未说完,又被殷故强制摁着坐了回去:“不行,先生今日尤其反常,请马上把手给郎中把脉!”
云文抬头看他,满脸无措和紧张,接着殷故手贴上他脸颊,又道:“先生你自己瞧,现在身体更烫,脸更加发红了。”救命……救命!
云文再次试图起身,又被殷故摁回去,这次殷故可不让着他了,直接抓起他手伸到郎中面前:“把脉!”
郎中满眼无语的盯殷故片刻,后慢悠悠的指尖抵上云文手腕。
云文羞极了,紧紧咬起下唇将头往殷故怀中一别,浑身绷得跟块石头一般。
殷故紧张的等待着。
云文无地自容的想赶紧逃离这个世界。
而郎中,则不紧不慢的眯眼把脉,后慢悠悠收回手,道:“云先生身体康健,只是有些营养不良,回去注意饮食,多吃些肉类补补。药我就不开了,平日注意多运动,多吃有营养之物就好。”
殷故:“只是这样?”
郎中:“只是这样。”
殷故:“不可能!若只是营养不良,怎会心律不齐,面红耳赤浑身发烫?!”
郎中:“……”太羞耻了……
云文开始浑身作颤,殷故见状又变得紧张兮兮:“你瞧,先生还浑身发抖!可是因体内冷热失衡,故而发冷打颤?!”
郎中:“……你是郎中,我是郎中?”
殷故:“什么意思?”
云文收回手,扯扯殷故衣袖,轻声道:“莫要再说了……”
云先生的青梅竹马?
这坐堂郎中的孙子,恰巧就是云文的学生,现下正在定安书院中学习。
被殷故这么一闹,云文真是感觉……生不如死……
回去的途中,云文行路靡靡,殷故紧张兮兮。
殷故:“云先生,真未有哪里不适吗?觉着热还是觉着冷?为何全身发烫却直打颤?先生,若有不适一定要同我说啊!”
云文长叹一声气,停住了脚步,抬眸看他:“殷公子,我真无事,不用这般牵挂于我。”
殷故却道:“那为何先生今日看着这般奇怪?”
云文心道:“我也想知道是为何。”
可无解,云文摆摆手从他身边走过,随口编道:“许是昨夜做了噩梦,今日仍心有余悸才这般吧。”
殷故闻言,紧跟上去,不停追问:“那今日可要休息?可有胃口用膳?我去肉铺买些肉来给先生做吃的可好?或再陪先生去药堂讨个安眠的药方子可好?”
云文又止住脚步,抬眸看他。
殷故跟着停下,满脸疑惑与担心,这番感情不经意从他双眸中流出,又如甘泉流入云文心田。
云文眉头轻颤,心道:“这般关心我,倘若我问他予商公子的答复,他会告知我听吗?”
与其遐想无数,倒不如张口一问。
于是云文问道:“殷公子,是心悦商公子吗?”
殷故闻言,先是一愣,再是一惊,后是匪夷所思:“啊?没有啊,云先生为何会这么想?”没有!
云文瞳中忧愁瞬然散去大半,继而又显羞涩。
他转回头,眉头又皱,迈开步子往书院去:“没有,就是随口一问。”
殷故蒙然,追上去:“为何会随口这么一问?”
云文胡乱道:“昨晚梦见你同商公子成婚,遂有感而发。”
殷故:“何感?”
云文:“怪异之感。”
殷故:“为何怪异?”
云文继续胡言道:“梦中殷公子头披盖头,着红嫁衣,宛如女子一般,所以怪异。”
殷故闻言一惊:“先生怎会做这般怪异之梦,吓死我也。”
云文笑道:“是吧,你若昨晚也做相似之梦,今日你也要魂不守舍大半日。”
殷故闻言,背手跟着,尝试想象。
两人一路回到书院,云文脸上已无忧愁之色。
殷故乖乖坐回位置,商公子问他发生了何事,他也只是简单应答糊弄过去。
堂中本吵闹,云先生回来后又变鸦雀无声。
云文坐回台上,翻书道:“方才听见堂中吵闹无比,可是都将文章读透了?”无人应答。
云文端坐着,颔首轻笑:“那我点人来回答问题。”
殷故托腮坐着,眼看云文,思绪却飞远了。
他还在回味云文方才说的那个梦。
甚至设身处境的想了想。
不过他也根据自身情况做了些许调整。
譬如自己并非盖红盖头的那位,而是挑起红盖头的那位。
但为何是同商涟?
殷故不解,继而不自觉的眉头一蹙。
他脑中隐隐浮出画面,高朋满座的喜宴下,与新娘同牵一连心结,三拜成婚后,殷故牵他入洞房。
房前掀红盖头,见商涟娇羞面孔。
殷故猛然清醒。不敢再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