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洛看信,不由嘴角一抽,无奈笑着自言自语道:“怎的重复这么多遍……”
与前两次的风格完全不一样。
于是宁洛提笔回信道:“收到便好。殷郎专心理政,等你回来。”……
第三个月,京城派人来支援,墨城大多百姓得到治疗。
墨城日渐恢复过往繁荣。
殷故来信:“小郎君:食乎?茶乎?思我乎??吾终夜以思小郎君,小郎君亦如之乎??”
宁洛回信:“食过,茶过,亦有思君。”……
第四个月,明府开府济粮,长期救助墨城疫情后不得温饱之人。
殷故来信:“小郎君:气暖回春,昨夜打了好几个喷嚏,是小郎君思念我所致吗?”
宁洛回信:“是你感冒了,注意保暖。”
而后,除夕夜间殷故又送信来:“小郎君:许久不过年,才想起今日是除夕,今夜守岁否?年夜饭可有什么美食?人间除夕时总要放烟花爆竹。忽然想起去年到明府找你,正逢姐姐大婚,当时我说想与你成婚,你却只顾着看烟花呢。”
宁洛读信时,正独坐床榻,披散长发,看着手中信件,不由纳闷:“殷郎何时说过要与我成婚?”
于是宁洛起床提笔回信:“殷郎莫冤枉我,我可从未听你说过呢。殷郎何时回来?明日初一,也不回来吗?那十五呢?上元节也不得闲吗?”………
第四个半月,京城有人带旨嘉奖明府善德。
念及情谊,宁洛和明宇一同从明府搬入沽鹤观。
因为观中未供神像,沽鹤观一直未开门。殷故有来信。
宁洛不拆便能猜到,这回肯定又是一长篇“思君论”。
这数月信件,皆是如此。
然而宁洛将信拆开,只见一行字:“思君思至暂死也。”
“……”
宁洛回信:“既如此,那就不回信了。”………
第五个月,日子恍若已回归平静。
这日,宁洛正在庭前与仙君一同打扫落叶。
仙君环顾四周,不禁感叹道:“哎呀,转眼又要换季了,这天气忽冷忽热的,最是容易感冒。宁洛,你可得注意穿衣啊!”
宁洛道:“放心,我不会感冒的。”
仙君无奈:“是啊是啊,你都是直接发烧的。上上个月,你半夜烧得都快死了,可还记得?”
宁洛回道:“此事莫要再提了,若是被哪只小鬼听见传了去,殷郎又该担心了。”
仙君眯眼笑笑:“哎哟,您可真是太贴心了宁公子,要我说呀,您这愈心绫若是舍不得用,不如拿去高价卖了吧,还能体现出点价值。”
宁洛无奈轻叹一声:“愈心绫认主,除了我医不了别人。仙君,莫要再拿此事打趣于我了……”
这时,沽鹤观大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推开,宁洛以为是外出买食材得江令舟,于是回头便唤:“江将军……”
然而来者并非江将军,而是一位仙风道骨的青衣道士。
道士手抱拂尘,满眼好奇的环顾着周围一切,当他看见宁洛时,眸光突然闪耀,好似看见什么稀释珍宝一般,一边惊叹一边快步贴近。
宁洛一吓,还未得退半步便被那人牵起双手:“喔!你就是宁洛吧!跟以前简直是一模一样啊!”
那道士将他手捏得好紧,宁洛吃痛,连忙用力抽了回来:“道长请自重。”
道士闻言,满脸惊喜:“嚯!也不是完全一样嘛,性情都变了!”
宁洛眉头一皱,对此说法也没法反驳。
因为宁洛自己也有所感受,自五个月前在鬼牢里失态闹过一次后,就脾气见长。
仙君上前将两人分开,问道:“这位道友是?”
“嗯?”那道士上下打量了仙君一番,继而扬唇一笑道:“哇,这小小的道观里竟藏着这么多有趣的家伙啊!”
宁洛心道:“莫非他能看出仙君并非凡人?”
那道士嘿嘿一笑,自报家门:“诸位好啊~初次见面,我是袖清真神~”
仙君:“……”
宁洛:“……”
袖清真神:“……不是,你们不觉得很惊喜吗?我可是八大主神之一诶!”
仙君看向宁洛:“跟着你真是什么神神鬼鬼都能见着哈。”
宁洛尴尬的笑了笑,道:“敢问袖清真神此次莅临观中,是有何贵干?”
袖清抱起手臂,道:“也没什么大事。就是昨日我去鬼域与殷故碰了个面,听他提起你,便好奇来看看。”
宁洛一怔:“你、你见着殷郎了?”
袖清抖了个机灵:“呵~殷郎~不管听几遍都还是觉得好肉麻哦。”
宁洛听他这番调侃,不禁难为情的红起耳朵尖尖,却也没多说什么,只追问道:“殷郎他还好吗?”
袖清道:“啊?他都躺在床上动不了了,好啥啊好?”
宁洛一怔:“什么?”
袖清嘴快,见宁洛一脸完全情况外的模样,才意识到自己差点“道破天机”,于是连忙改口道:“好啊,好着呢,每天除了吃就是睡,哪能不好啊?”
接着,袖清身子一转,望向那空荡荡的大堂:“话说你们这道观,若是没神仙供,不如供我吧?我可保仕途一路风顺呢!”
袖清真神笑着,分明是客,却悠然自得。
宁洛觉着他是在故意撇开话题,于是也故意不回话,默默的拿着扫帚走到旁边,继续打扫落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