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少年望着望着,目光不经意间,落回在了兰殊的芙蓉面上。
&esp;&esp;她生得这么好看,若是有了孩子,一定也会像她一样讨人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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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入夜,四周寂静。
&esp;&esp;秦陌再度悄然拿开了长枕,兰殊不一会就倚在了他的臂膀间,陷在了梦乡之中。
&esp;&esp;清丽的月光透过窗罅洒了进来,清辉罩在两盏枝叶翠绿的山茶花上,仿若镀上了一层银边。
&esp;&esp;秦陌阖眼,又一次入了梦境
&esp;&esp;梦的初始,是他俩第一次圆房,在他十八岁的那年。
&esp;&esp;他坐在了案几前办公,女儿家为他送了一盅暖胃的羹汤。
&esp;&esp;他那时似乎也早已醒悟出了自己的心意,却仍在逃避对于她的情感,可抬眸凝着她眉目弯弯的眼,终究没忍下心拒绝,端起碗,喝了两口。
&esp;&esp;她专注的目光透出了一丝喜意,也淌过了一缕怯意,捏了捏描漆木盘的边角,指尖隐隐有些紧张的发白。
&esp;&esp;他一开始并未觉得有何古怪,直到迟迟见她停留在桌前不走,他握着案牍,再度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。
&esp;&esp;他早已知晓她美得惊人,可这一眼,比之以往更甚。
&esp;&esp;秦陌的喉结不由自主地动了下,一时间觉得她格外灼人,腹下的血脉,隐隐有些贲张。
&esp;&esp;这不同寻常的强烈反应,令他微瞠大了双眸。
&esp;&esp;而她见他耳根已经开始发红,犹豫了许久,鼓起勇气,褪下了自己的外衫。
&esp;&esp;那一双柔荑小手循循探进了他的衣内,搂着他的腰,不轻不重地贴在了他身上。
&esp;&esp;他控制不住地搂住了她,眼尾是春色,眼底是厉色,捏起她的下颌,“你在汤里放了什么?”
&esp;&esp;她胆大包天,双眸却仍似一汪清泉,莹莹闪烁,又凄又美,又畏惧又渴求,“子彦,我只是想和你有个孩子。”
&esp;&esp;他心口的那根弦嘣地一声,彻底断裂开来。
&esp;&esp;是怒,也是隐忍许久的欲望。
&esp;&esp;那个漫漫无边的夜色里,他的眼里只剩下了她。
&esp;&esp;与她纠缠着,又生气,又贪婪。
&esp;&esp;气她使这样的手段逼他就范,更气自己一沉沦,便无法自拔起来。
&esp;&esp;满脑子,都只想着如何教训她
&esp;&esp;直到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,少年才从睡梦中惊醒,长吐了一口气,刚想撑腰起身,继而就反应到手肘上挽着的那一份柔软束缚,所有的动作一下停滞下来。
&esp;&esp;昏暗的床幔中,他缓缓转过头,那梦里勾他的女子,此刻就在他身旁,小小一只,安安静静地依偎着他。
&esp;&esp;沉睡中,甚至还无意间将玉足,挂在了他腿上。
&esp;&esp;令他不由回想起梦里她挂在他腰上的模样。
&esp;&esp;秦陌抬起另一只手,捂住心口,抑制着砰然不止的心跳。
&esp;&esp;梦境里,那羹汤虽然催情,令他失控的,还是她在他面前拉开裙带的那刻。
&esp;&esp;至纯至洁的样貌,至妖至娆的身躯
&esp;&esp;令少年难以克制地去浮想,此时此刻,若他身旁的女子,也似那般主动勾人,是不是也会和梦境里一样,让人心猿意马,如痴如醉。
&esp;&esp;但不可能。
&esp;&esp;她从来不像他梦里那样,从不媚眼如丝,也从不勾引他。
&esp;&esp;他也不可能将她按在身下肆意驰骋。
&esp;&esp;他现在甚至动都不敢动一下,只怕扰了她的安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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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兰殊的生辰愈趋愈近。
&esp;&esp;秦陌虽然什么都还没提,但已经叫府里的人开始装点起来,看着似是要给她大操大办的架势。
&esp;&esp;银裳望着那一盏盏挂起的红灯笼,心里不由开心,“我看姑爷还是把姑娘看得很重的。”
&esp;&esp;兰殊站在廊下,望着那一茬茬忙忙碌碌的家仆,轻轻牵了下唇角,笑意却很淡。
&esp;&esp;对于秦陌此番慷慨仗义,兰殊心领了。
&esp;&esp;但她并不是个喜欢大操大办的人。
&esp;&esp;兰殊叫停了他们,令他们各自忙碌其他事去。
&esp;&esp;把人轰散了后,兰殊转身回主屋。
&esp;&esp;银裳跟在了她身后,面露不解道:“姑娘过生辰,难道不打算庆贺吗?”
&esp;&esp;兰殊努嘴道:“可怜我又老了一岁,有什么好庆贺?”
&esp;&esp;银裳不敢苟同,续问道:“那姑娘可有什么心愿或是想要的东西?”
&esp;&esp;“怎么,你要给我生辰礼物?”兰殊停下了步子,似笑非笑地看向了她。
&esp;&esp;银裳扬起了下巴,“您说,只要银裳办得到,上刀山下油锅,我也给你寻来。”
&esp;&esp;兰殊看了她一会,扑哧笑了开来,“我要你上刀山下油锅作甚?”她又迈起了步子,往前走去,“我没有什么想要的。”
&esp;&esp;“您什么都不想要吗?”
&esp;&esp;兰殊想了想,转过了长廊,回眸同她笑道:“也不是。但我想要的,只有你家姑爷能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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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翌日,城防营,军帐内。
&esp;&esp;临近下值,秦陌仍握着手中的案牍,坐在案几前,怔怔出了好一会的神。
&esp;&esp;一直在想只有他能给她的东西,是什么。
&esp;&esp;思来想去,他的脑海里,不合时宜地再度闪过了梦境里的那盅羹汤
&esp;&esp;秦陌长吸了一口气,轻晃了一下脑袋,想把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晃出去。
&esp;&esp;就在这时,旁边的王参军忽而提高了音量道:“曹都尉,你这脸是怎么了?”
&esp;&esp;秦陌一抬头,只见曹立的右眼,骇然出现了一团乌青。
&esp;&esp;曹立今日下午忽而告了假,如今才回来。
&esp;&esp;他素来是个粗暴的脾性,进门先把马鞭往案桌上一拍,愤怒道:“一时气愤,同家中小妹的丈夫干了一架!我还好,那龟孙差点被老子削了。”
&esp;&esp;王参军平日最是喜欢听人说书,一看有故事,忙顶着一副奶妈子的嘴脸,关怀道,“何事这么严重?”